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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射点还有半个多月就要到达它的北点,初夏的京也终于显示出它的本来面目,闷热与干燥的交响曲迎来了一次小小的高潮,绿荫和飞虫正式开始属于他们的狂欢,雪糕的清甜以及西瓜的舒爽和往年没甚区别地又一次走进人们的视野,不觉之间,又过了这么久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身边的一切在飞速地离我远去,作为李老头子可能真的跟不上这不断加速发展的时代,想着试图追逐却发现还是被落得一天比一天远,时不我待的哀愁,大概也可以这样理解吧。

最近在学沈从文,依稀记得读《边城》是在高一的暑假,开学前的疯狂赶作业以及无尽无止的背书,为着应付如今再也没有的开学考试。炎夏的清晨总有一种淡淡的清爽感,跟着母亲到近旁的小河(水渠)边大声朗诵那些至今看来仍是极为喜爱的文字,那些如今听来还是极为熟悉的课文,不知不觉间清爽便成了闷热,抬头望去便是愈发炽热的艳阳,往往能听到大妈们跳舞的乐曲,亦或是清弹的二胡与吊嗓声。傍晚的时候也常常会去渠边的小林里坐坐,手里便拿着《边城》,现在想来,似如昨日的情形,却已是三年。阿舒说读从文要看到他书里的那种对现代社会的自反性,是啊,牧歌的向往不是因为憧憬故世的尘埃而是生于对黑暗现实的过滤,当年的自己还觉得从文是和向往着古朴的五柳一样,现在想想当时还是过于单纯了,但还是一直觉得,反复书写还是因着难以忘怀吧,梦魂萦绕的湘西,是原初的所在,亦是归往的所在,像是用尽全力去拽住那只断了线的风筝,只是不想让它被风吹走,即使知道最终只是徒劳但还是不愿放手。

02

这一段时常被失败和isolation困扰,我总是在想为什么做了很多却到头来得不到好的结果,isolation也是,从高中一直漫溢到现在,本以为早已是习惯了的,可是还是会很难过,现在也慢慢看开,只是还会觉得有些不甘,因着性格的原因总是给人一种想拒其于门外的感觉,实质上很多情况下并没有,最终还是只能咽下苦果,所以便想着写点什么,纾解一下自己的困顿与无奈。喜欢上写东西究竟是什么时候,现在也很难说,但确是因为初中的文章常常被表扬所以产生了自己能做好这件事的想法,到现在却近乎发展成了一种偏执,下意识里提醒着自己:只有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够被人嘲弄的,只有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尽最大可能做到最好;所以便形成了挑剔的目光,看谁的文章都觉得差点什么;所以便对能写好文章的人有一种打心底里的崇敬,所以便成了现在的自己。

是觉得自己没有放弃的,对于写作这件事。六年的中学时光好像是在黑暗中匍匐着向前,一切都在低人一等的感触下过活,只有写作,大概是那微微放亮的月光,让我能看到些前进的希望。总觉得,唯有文字是不可以受到任何干涉的,倘若现实的困顿已经压的人喘不过来气,心灵的自由还要被困拘,于我,是不能够接受的。所以便总是对于应试作文嗤之以鼻,所以便总是写点不拘格式的文字,所以便想着法子能写点什么,韩愈说:“不平则鸣”我觉得如是,所以我总是想着去写点只是含着抒情的东西,写点只是含着想写的欲望而写的称不上是小说的东西,最终,我走到了现在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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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31日,我打开电脑,创建了这个属于自己的园地,当时的设想在一步一步地实践中被我推翻,然后成了现在的模样。其实我没什么很好的想法,文字的水平也不是那么的尽如人意,只是觉得有些东西应该用笔去记录下来而不是让它在脑海之中一瞬而过,到现在还是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相比之前少了很多。

2016年末,应该是个很令人振奋的时候,紧张的复习中几个有些叛逆的人一起在为着一个渺茫的希望奋斗着,做着与众人截然不同的事项,热诚灼化了冬日的寒霜,虽然或许是在逃避保送的失利,但还是觉得那种为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奋斗的感觉十分的美好。那一年,从年初开始到年末,我写了五篇半的小说,最能拿出手的“散剑”,带给我一份看似能够敲开更好大学的证书,另一篇投入心血最多的《七日谈》最终随着万千信封沉入了巨鹿路516弄8号的大门中,两篇文章写到中途无疾而终,一篇文章青涩的难以重阅,还有一篇只是考场上的仓促制作。直到现在,我再也没有动笔写过,虽然有着很多的想法,有着很多想去尝试,但总是无时下笔,或许也只是自己在逃避。

想起当年听兆丰学长的讲话,文学到底是什么?我问过自己很多遍这个问题,但是都没有得到解答,记得当时写迪伦的时评时我就说自己“不知道”,现在,即便自己已经是是中文系的学生,却还是不知道文学究竟是什么,诚如阿锋和蓝蓝所说“文学即人学”但是当这个问题转到我自己头上,我好像还是不能给出属于自己的合理的解答。

这个公号的第一篇文章谈的是自己的失败感,到现在我时常还是如此觉得,许许多多的人都告诉我要开心,要乐观,老丁说不要让我的敏感吞噬了我自己,阿始总是会给低落中的我狠狠的一巴掌,邱邱和蛋蛋时不时关心我,我也挺想慢慢变得开朗些,挺想的。后来陆陆续续的,我开始写别的东西,写读书的感受,写出行的感受,但还都是感受,最多的还是随感,我想,这个公号还是应该回归它自然的样子,还是应该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什么,其他的嘛,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是这样觉得的。

还是一贯的散漫和不着边际,还是一贯的絮絮叨叨,好在,还是“一贯的”,我总是这样庆幸着自己还是“一贯的”,我不希望变得很多,其实只要一点点也还无伤大雅,我只希望自己还是自己,多年后回头看的时候,还能说一句:

你好,少年。